【雷火】百货商场十五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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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是短篇，这个主题我只写第一题，没有后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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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恶劣的天气，低烧的队友，断电的百货商场，有限的资源，无限的敌人。
天色依旧是灰蒙蒙的，四周都充斥着浓重的雾气，阴云笼罩着残破的城市，一连几个星期，这样恶劣的天气从来都没有被阳光打破。
已经废弃了的百货商场中，碎裂的玻璃，满地的残破物，毫无章法的铺在地面散成荒芜的景象，灯光已经离开这座大厦也不知多久，如果不是因为白天还有光亮的余地，恐怕在这座巨大的商场中，就会是伸手不见五指。
某个不起眼的角落，衣物摩擦和喘气的声音很是频繁。
“你已经不行了吧……？快住手……”黑夜看着上方跨坐在自己腰身上的红莲，他发出粗重的喘息却又恨不得把身上的人压在地上，红莲的肩膀受伤的一侧已经开始腐烂，他和黑夜接触在一起的皮肤也渐渐的犯冷，但他腰部的动作却是没有敢停下来，依旧很费力的抬起来又坐下去，然后撑着黑夜坚实的腹肌大口大口的喘气。
红莲在前几天不小心因为丧尸的袭击受了伤，没想到天气的恶劣把伤口感染成了破伤风，加上昨天暗无天日的暴雨，即使红莲是军队出身的体质，也终究抵不过自然的摧残，感染上了低烧。
“嗯——哈，小，小夜——我已经快死了吧——呵……我不想，留下任何遗憾——”此时此刻红莲唯一的想法就是：在自己死之前至少一次也好，和黑夜做一次。
他们从军校见面开始，就因为一场场可笑的误会，错过了彼此一次又一次，他甚至差点就要眼睁睁的看着黑夜牵上另外一个人的手步入婚姻的殿堂，然后那一刻，这个好死不死的丧尸瘟疫终于爆发了。
“你何必——你死了，让我自己在这里苟延残喘吗！”黑夜突然捉住红莲的腰迫使身上的人停下动作，他看见红莲凌乱的发丝间，是一张被灰尘沾染许些、咬着嘴唇的倔强的脸，那双赤红色的眼睛闪着被泪水折射的光，死死的盯着他。
“我喜欢你——我喜欢……黑夜……为什么非得在这种时候——”红莲几乎是不可抑制的扑倒在黑夜的胸前，大腿夹紧了黑夜的腰身哭得痛苦，他从来没想过要错过这场爱情，但也没想过得来之后就马上要失去，他一直很讨厌自己的这种性格——喜欢却不会表达自己，过于自作聪明顾忌便会太多，结果一个个机会就慢慢的从指间掉落。
有一句话怎么说，聪明过度就是愚蠢。红莲大概就应了这句话。
“已经不行了吗……？我再去附近的便利店，什么店都行！我还有体力……”黑夜抚摸着红莲后脑勺的头发，看着他安顺的躺在自己身上，喉咙里突然就忍不住哽咽。这种事情是他从来都不敢想过的，在那之前，红莲一直是以前辈的姿态站在他的面前，那个身影在以前的他看来，可望不可及。
“不行的，没有疫苗我就会变异，很快我就和外面那群丧尸毫无差别。”红莲的声音不可思议的清晰，就像他们两一起合作任务时候的干脆，红莲继续说：“我爱你，我爱你……最后听我说完，我已经……咳咳！”
“红莲！”黑夜察觉到不对劲，一把将人抬起来，他看见红莲的嘴里吐出了乌黑的鲜血。红莲还在不断的咳嗽，泡沫沾染在他的唇边，显得诡异又悲惨。
“你快起来！已经够了，我去找药！”黑夜全然不知下一步理智的行动，即使快要死了也好，外面慢慢聚集起丧尸也好，如果红莲就这样死在他面前，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也会被拉断，在荒无人烟的城市，他的理智能一直维持那么长时间都是因为还有希望，因为他还有红莲！
现在身前的人已经止不住剧烈的咳嗽，粘稠而猩黑的血液低落在他的腹部，几近崩坏了他的理智。
“咳咳咳咳！让我最后……黑夜……你要活下去——！”红莲捂着嘴巴颤抖的咳嗽，血液顺着他的指尖流落下来，他知道血液可以吸引丧尸的注意，肩膀上黑腐的肉也告示着他终将会变异成丧尸的一份子，黑夜没有被任何丧尸伤害，因为红莲的自作聪明而使伤害转移到了自己身上，这一次再怎么也好，他想让黑夜活下去！
“你是什——！”黑夜警觉的要捉住红莲的手，没想到后颈一阵疼痛，他用力的瞪大双眼，看见了红莲捂着嘴咳出一口血，然后朝着他很抱歉的笑了一下，将另外一只没有沾染上血液的手盖在了他的双眼上。
那是一阵虚无缥缈的温暖——黑暗，潮湿，充满着血液的气味。
“你会活下去的……”红莲从背包里抽出一针针剂，戴上了仅有的一双塑胶手套遮住手上的血液，然后他拔开针头，推了一下针尾。
这是最后一支免疫药剂，红莲和黑夜在躲避丧尸收集食物的时候，曾经碰到过很多小队，有军队的，也有个人组建在一起的，其中政府的某支队伍中有一支免疫药剂，而红莲为了这一支药剂，自作聪明的潜入了他们的内部，以被丧尸咬一口的代价得到了它。
这一路上他阅读过很多关于病毒的书籍，知道丧失袭击过后的人类基本没希望依靠药剂恢复正常，而正常人若是在没感染的情况下注入药剂，就会获得永久免疫的抗体。
他不敢打赌，因为受伤后恢复的几率只有百分之一，他没兴趣去搏那百分之一，而作为聪明的人，他也知道什么是最明智的选择。
“唔……咳咳！”红莲没忍住，赶忙把血咳在了另一侧，然后他迅速的转过头，对着黑夜裸露的手臂一针推了下去，看着透明的蓝色液体慢慢注入黑夜的身体，他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红莲把针头扔掉，然后看着两人相连的部位，他嘲笑一般的吐了一口血沫，慢慢的把自己的身体抬起来，然后忍着几乎要模糊的意识把黑夜的衣服整理好，自己也随便的穿了下衣，他把书包中的信号发射仪放在了黑夜的身边，然后背包里他一直默默存着的食物也被他塞进了黑夜的背包，红莲背上了沉重的挎包，里面还剩下几包炸药。
“未来属于你，感谢我拥有了你。”红莲对着黑夜行了军礼，看着地上的人，他嘴角微弯，然后咳出了一大口血，摇摇晃晃的向着商城外走去。
他想起了那之前两人的经历——
“要结婚了却发生这种事情，很遗憾吧？”红莲躲在黑夜的身下，那时候两人正被废墟压倒着。
“相反的，看见你我安心了很多。”黑夜用身体支撑起废墟的重量，扯了扯嘴角好像是在微笑。
“哈？你这闷葫芦这样恋长辈，早晚会被妻子抛弃的。”红莲翻着背包寻找能帮助黑夜的物品。
“有你就够了。”黑夜低下头看着他，红莲还记得那时候黑夜眼里如雷电一般迅猛而温柔的情愫。
红莲意识模糊的朝着前方摇摇晃晃的丧失群微笑。
我也有你……就够了。
end.
